本文摘自《中国文物报》(2015-02-04)作者:
SM36及周边墓葬
阿敦乔鲁遗址与墓地位于新疆天山西部余脉之间,隶属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温泉县查干屯格乡吐日根村。地势为低矮小山、丘陵与开阔的草场相间,大部分属于半荒漠化草原,基本呈北高南地的形态,从北侧山口处汇集的地表水大半汇入博尔塔拉河。
阿敦乔鲁遗址地处距温泉县城西约41公里处的博尔塔拉河的北侧,阿拉套山南麓浅山地带,周围有成片的花岗岩石块分布在丘陵和低谷之间,一直延续至南部的博尔塔拉河北岸。阿敦乔鲁是蒙语,意为“像马群一样的石头”。
阿敦乔鲁考古田野工作自2010年开始进行调查与测绘工作,2011年至2013年进行了规模不等的发掘,2014年6月至9月对墓地进行了重点发掘工作,此外也清理了遗址(F1)的部分遗迹。同时,阿敦乔鲁课题组继续对博而塔拉河流域的重点区域及遗迹进行了调查与测绘工作,并确认了多处新的遗址。发掘工作获得了一批陶器、石器以及铜器小件等多种类型的遗物。
经过初步调查,阿敦乔鲁遗址范围近7平方公里,主要遗迹集中于阿拉套山山前的一处丘陵周围。丘陵(小山)顶部海拔2525米,地势高敞;在小山的东、西两侧有季节性河流和泉水。环绕着丘陵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均有石构建筑的分布,已确认有11组。石构建筑均由大石块组成的双石围为标志,石围基本为方形或不甚规整的方形,长度在8~22米左右,在丘陵(小山)的四周,也有其他形状的石围建筑遗迹。
2014年清理的遗迹位于丘陵(小山)西部的南坡上,编号为一号居址的大型石围建筑群。该建筑群依地势从坡底向坡顶分布四个层级的石构建筑遗迹,共有五座石构建筑组合构成(编号顺序为F1-F5)。2014年对F1发掘的主要目的是对该建筑遗迹内的东南部和西北的石堆进行解剖,了解其层位和结构。F1地表平面形状为长方形,形制工整,由大石块砌成两圈石围,南部有向外突出的石砌门道。长22(外)~18(内)米,宽18~14.6米(同上);石围之间的距离0.98~1.33米。F1的石墙基本由竖立的大石块组成,石块高出地表0.3~1.0米。房址内遗迹大致呈中轴对称分布,基本可以划分出四个单元,显示出了不同的功能分区。在房址内的东南角和西南角各有一个独立的四分之一圆形状的石圈(东南角为双圈)遗迹。在F1的中部,由大石块组成的双道石围(墙)将房址分为前后两部分。在后半部的中间有两条南北向的石围(墙)将其纵向分开,形成东北部和西北部两部分。西北部的石堆主要部分呈圆形,大部分为单层堆积。
经过仔细鉴别并结合局部解剖,在F1内的东南部和西北部表层集石中各确认并清理出儿童墓一座。两座儿童墓葬形制均为单层的圆形石堆墓,石堆的直径约2.7~3.5米,浅竖穴、墓穴之上横向放置多块小石板作为盖石。墓内葬一名儿童,可辨识的骨骼显示其葬式为侧身屈肢葬。
墓地位于整个遗址区的南部,与房址所处的小山相距约1800米左右;墓地南北长约500余米,依墓葬分布的密度,基本可以分为北、中、南三个区域,目前可以辨识出有60余座墓葬。墓地中除石板墓之外,还有部分石堆墓。石板墓葬均为方形或长方(条)形石围石棺墓,多数为单体,石围最大者边长为9.9~10米;也有部分墓葬的长条形石围内有多座墓穴。2014年度共发掘墓葬五座(SM35、SM36、SM37、SM48和SM49 ),每个墓葬内墓穴多寡不一,同一墓穴内也存在单穴单棺和单穴多棺的形式,本年度共计清理了21座石棺。
SM36位于墓地的南部,地表石围完整,平面呈方形,每侧石围由3~4块竖立的石板组成,边长3.1~2.6米。其内中心位置有东西向的土坑竖穴,内葬石棺。石棺由侧板及盖板构成。SM36北侧紧邻一座长条形状石围,南北长10.9米,东西宽2.6米;该长条形石围从平面结构上是以SM36的北侧石围为依托向北延伸。石板或立石较墓地背部的石围矮,立石多向内倾倒。石围内依次从北向南排列六座竖穴,其中一座编号为SM36北-3的竖穴内并列排放3座石棺,其余均为单穴单棺的结构。在SM36的南侧从北向南依次排列两座石围(已残),结构与北侧一致,其内各有一座石棺。在SM36及北、南两侧的墓葬清理过程中,可以明确其建筑顺序具有以SM36为中心点,依次向北、南排列的结构特点,从埋葬形式上可视为具有密切关联的一组墓葬。SM36内(包括北侧及南侧墓葬)埋葬形式有一次葬和火葬(烧骨葬)。一次葬均为头西脚东,侧身屈肢;火葬则直接将烧后的碎骨放入棺内。平均每座基本出土一个陶罐。本年度的发掘,还发现了青铜耳环、铜镜及其他青铜装饰品。
阿敦乔鲁遗址与墓地是近年来新疆发现的重要青铜时期的遗存,其年代为公元前19世纪至公元前17世纪,在西天山地区的青铜时代遗存中年代较早。之前的发掘已确认了遗址和墓地的相互关联性。2014年度SM36等“排墓”形式墓葬的发掘,为探讨该区域古代社会结构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材料。同时,阿敦乔鲁遗址F1内上层墓葬遗迹的确认,也为深入认识F1的重要性提供了新的材料。解剖的线索显示,F1内多个区域的形成,固然与功能或使用的性质有联系,也不排除是其营建顺序存在先后的可能。
这些成果加强了此前我们对阿敦乔鲁遗址的认识,即该遗址很可能是博尔塔拉河流域具有中心性质的祭祀或举行重要仪式活动的场所,显示出很高的文明程度。阿敦乔鲁遗址及墓地的规模在目前所见同类形制中较大且完整,显示了其在西天山乃至中亚地区早期青铜时代遗存中的重要位置。对该遗址的持续工作,将有助于进一步提升对新疆及中亚地区青铜时代考古学文化深度和广度的认知。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温泉县文物局 宾夕法尼亚大学 丛德新 贾笑冰 尚国军 葛丽 陈丹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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